職工文苑

小時候

我出生廣西玉林的一個小山村，長在小山村。那里，一年四季，綠樹成陰，繁花似錦；那里，美麗的風景，隨處可見，到處山清水秀。

我的家，坐落在山腳下，并不寬敞的泥磚房，但卻有一個美麗的小院子。村里的大部份人家，都有一個小院子，院子里種一些高大的果樹，既可以給孩子解饞，又可以乘涼。那個時候的人們，都還在為了溫飽做斗爭，種植也是以實用為目的。只有我家的院子，除了果樹，還有一棵玉蘭樹。在南方，玉蘭樹并不是珍貴樹木，但在我們村，肯定只有我家種，是爸爸從鎮上買回來的樹種。廣西的夏天，即使是太陽下山以后也是炙熱難耐的，但是夏天的夜晚也是美麗的。晚飯過后，我們一家人總會坐在院子里乘涼。媽媽常說，不管白天多么忙碌，晚風吹過來，玉蘭花香飄進鼻子里，渾身的疲勞便會煙消云散了。而我和堂弟堂妹們，有時仰望滿天的繁星，有時追逐成群的熒火蟲，簡單而快樂。

南方山村里的孩子，小時候沒有沒下河摸過魚的。我家門前就有一條水渠，寬度就和家里的大糞箕差不多大，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小孩子捉魚好地方。那時哥哥在鎮上讀書，幾乎每個周末回來，都會帶我去捉魚。哥哥會先選擇個一個水面寬度和糞箕差不多大小的地方，把大糞箕放到水渠里，讓我扶穩，然后他跑到上游，拿著竹棍在水里邊攪邊向我靠擾，水中的魚兒蝦兒驚慌失措地往下跑，跑進了我們的糞箕里。哥哥跑過來，迅速地把糞箕提起來，往往能捉住一糞箕活崩亂跳的魚蝦。那時候，水中的魚蝦真多，我們每次都能滿載而歸，半個下午就能捉住小半桶魚蝦?？上覀兡茏阶〉拇蠖嗍切◆~兒小蝦兒，只能便宜了家里的大公雞大母雞。偶爾我們也能促住幾條大些的魚兒，媽媽就會把魚兒洗凈，放在油鍋里一煎，撒一點鹽花，真香呀！

小時候，我是跟在奶奶的屁股后面長大的。奶奶是一個小腳女人，爺爺和爸爸心痛奶奶，不讓她下地干活，除了干些家務活，奶奶空閑時間，就會帶著我，在村里到處逛悠。我們慢悠悠地走過鄉間的田埂，在清澈的藍天白云下，綠水青山間，淡淡的稻花香，偶爾飛過的蝴蝶，讓人感到幸福而滿足。奶奶走得慢，我也走得慢，我們常常也不說話，隨處可聽聞的鳥鳴聲，就是我們的伴奏。沒有特別的事情的日子，我們的最終目的地就是村頭的那棵大榕樹。高大的樹干頂著巨大的樹冠，茂密的樹冠仿佛是一把撐起的大傘，奉獻了一片大大的陰涼地。粗壯的樹根深深的扎在泥土里，歷經雨水的沖刷，有些裸露在地面的樹根，就成了老人和孩子天然的凳子。悠閑的老人，無事的孩子，聚焦在這里，拉家常、嬉戲，樹上的知了聲，樹下的孩子的歡笑聲，匯聚成鄉村歡快樂的樂曲。

轉眼已到而立之年，我早已離開了家鄉，定居千里之外的陜北，童年的印記卻從未消逝，腦中美好的回憶愈來愈清晰。（林琨）